“小师妹这般清水芙蓉就算是就一身麻衣，也难以掩盖你这一身的气质。”
不是他胡乱夸赞，这倒是真的。
虽然她的五官没有改变，但是跟之前见到过的小师妹气质已经是截然不同。
以前的气质刻薄刁蛮，看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不悦。虽然偶尔看起来也有几分活泼俏皮，但还夹杂着一股尖酸的气息，让人觉得此女子不好惹也。
但如今她眉目舒展眉间，早已没有那股尖酸刻薄的气息，整个人如沐春风，笑起来眉眼弯弯，一双杏眸在看向人的时候，里面仿佛淬着碎光，让人看了不经沦陷。
他就这么看呆了。
“赵师兄？赵师兄？”
素瑶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，随后赵师兄猛然惊醒过来，在意识到自己做了如此无理的事情，连忙往后退了一步，低垂着脑袋说道：“抱歉。”
“赵师兄在想什么呢？这么入神。”
赵师兄轻蓦然一笑，“在想小师妹怎么生得如此秀美。”
素瑶的脑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，她深知一起看烟花是一件十分暧昧的举动，为了不让赵师兄对她起别的心思。
所以她特意为施粉黛，就连穿衣也是挑的最朴素的。
这烟花游玩之地嘛，哪名女子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，素瑶除了身上干净一点之外，任何地方都挑不出精致二字。
然而他居然还能看出她的美貌，只能说这位赵师兄真是慧眼识珠。
素瑶冲他笑了笑，殊不知她那不经意的笑，一下子就撞进了赵师兄的眼睛里，心扑通扑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，长这么大，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，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吗？
他努力调整自己的鼻息，随后带着素瑶出了客栈。
青莲湖畔乃是最近青云街的一处游玩之地。
在去青莲湖畔的路上，先是经过青云街。
街道上熙熙攘攘，夜市灯火通明。
食物的烟火气袅袅升起，这里的种种都是如此的鲜活，叫卖糖葫芦的老人，卖着豆腐的西施，搓着糖人的小贩……
没有一个人让她觉得有任何异样，大家玩的都是鲜活的生命。若非素瑶提前知晓，一定能猜测不到，这里居然都是由凌云在操控。
本以为这些人应该都模糊的看不清人脸才对，但如今这一切却真实的不像假的，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身处何处。
殊不知这些都是凌云臆想出来的精神世界，在这里生活了十年，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一人刻画。
无止境的孤独之中，唯有将每个人都在自己脑海中鲜活的刻画出来，才能缓解这日复一日的无聊无欲。
他不仅仅能操控一个人的思想动作，而是能操控一群人，能让他们都各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。
本是如木偶般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人，在他的操控之下变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，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，不是孤身一人。
素瑶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，但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，实在是让人非常难受，就差一点，就差一点他就能想出来了。
“怎么了？小师妹你想吃糖葫芦吗？”
“糖葫芦？”素瑶喃喃重复他说的话，抬起头发现自己的目光凝视着那一串鲜红的糖葫芦，随后她回过神来。
便顺水推舟，“哦，可以，赵师兄能帮我拿一串吗？”
“当然！”能帮上她的忙，赵师兄感到非常高兴，他将糖葫芦递给素瑶，素瑶接过轻咬一口，随后眉头紧皱。
“怎么了？小师妹这糖葫芦不好吃吗？”
“有问题。”
素瑶的话刚说出口，就看着赵师兄撸起袖子，冲着卖糖葫芦的老人踱步而去。
“喂老头，你卖的这是什么？怎么吃了让人浑身不舒服呀？”
“客官饶命，客官饶命啊……”
卖糖葫芦的老头嘴里不断的重复这句话，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，宛如个没有感情的木偶，只是被塞入了芯片，芯片能传达出他的意思，但他的五官并没有做出任何变化，让人觉得莫名的有些诡异。
素瑶想起来了，为什么会这么奇怪，这里的气味不对，不管是炒板栗还是糖葫芦还是别的食物香味，它们飘出来的气味都不对。
每种食物都有单独的气味，然而这里的香味是笼统的，所有的香都混杂在一起，让人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。
只知道这里的食物，香得令人口水直流。但又分不清到底是馋哪种食物香。
素瑶刚才在逛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，进到夜市一股扑鼻而来的美食香味让人食欲大增，但想吃什么她却不知。
因为这香根本就让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食物的香味，就连刚才到嘴边的冰糖葫芦都只是有单纯的甜味，她闻不到属于糖甜腻，山楂的味道也一丝都没有。
食物没有了香味，仿佛没有了灵魂。
再加上面前这个面无表情说着道歉的卖冰糖葫芦的老头，这些足以让赵师兄知晓这里的诡异了吧？
“赵师兄你看他的表情。”素瑶提醒道。
赵师兄抬眼看，只见那老头嘴里一直喃喃重复着道歉的话，但面上却没有一点表示。
赵师兄看他这样一下子就来气，但是在生气之前还不忘体贴问素瑶一句，“这糖葫芦吃着没事吧？你身子要不要紧？”
“没事，就是不好吃罢了。”
“……没事就好，我还以为你吃这糖葫芦出了什么问题，正想找那老头算账呢。”
得知这糖葫芦没什么问题，他瞬间觉得自己还是鲁莽了些，于是转身向卖糖葫芦的老人道歉，老人不说话，径直抱着他的草垛离他们远去。
“你不觉得这老人有点奇怪吗？”素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一脸平静。
“奇怪？哪里奇怪？”
赵师兄一点都看不出来，他到底哪里奇怪。
“他刚才道歉的表情你也看到了吧？正常人道歉，哪有这样的？”
“这……也算是正常吧，毕竟也不是每个人没有一点缺陷，说不定刚才那老头就是不善于表达感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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