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王眉头一皱：“他？”
王鉷解释道：“杨玉环近来变化很大，不仅劝圣人取消了用驿站给她送荔枝，而且很少再给杨氏五门送赏赐。”
“应该是之前被赶出皇宫后，因自家族人的做法，寒透心了吧！”
王鉷道：“应该是，除了秦国夫人外，她与其他四门的来往都少了，也不让他们进宫。唯独李羽和杨钊，这两人都为她回宫出了力，她也投桃报李，常在圣人面前为两人说话。”
庆王颔首道：“这女人倒也懂得报恩。”
王鉷笑道：“杨钊是他堂兄，按理来说，杨玉环应该更向着杨钊才对，然而不知为何，杨玉环竟对李羽更加厚待。在举荐杨钊为度支员外郎之前，先举荐了李羽。”
庆王讶道：“还有这等事？”
王鉷笑道：“后来圣人向相爷询问两人谁更适合，相爷举荐了杨钊，这才让杨钊领到了这个肥缺！”
庆王皱眉道：“李相为何不举荐咱们自己的人，我看吉温就不错嘛！”
李林甫摇头道：“我若是举荐吉温，杨玉环和太子都会反对，到最后，此职定会落到李羽头上。”
王鉷跟着道：“相爷故意帮杨钊一把，就是为了利用杨钊对付李羽！”
庆王皱眉道：“他会听李相的吗？”
李林甫悠然道：“此人是个聪明人，又极为自私自利，他很清楚，只有李羽倒了，杨玉环才会全力扶持他。”
庆王想了想，道：“杨玉环并不是个愚蠢的女人，若是杨钊在她面前说李羽坏话，只怕也未必有用！”
王鉷笑道：“那就要看说什么了，我们最近已在城中制造谣言，说杨玉环在杨府期间，偷偷与寿王李琩见过面！”
庆王拍案叫绝：“杨玉环最恨别人提这事，若是知道谣言是李羽传出来的，定会恼恨于他！”
李林甫慢慢道：“若说是李羽传出来的，杨玉环绝不会信，我们放出的谣言源头，是出自伍天明之口！”
庆王眼皱眉道：“伍天明？”
王鉷笑道：“此人是李羽第一干将，而且恰好和杨家很不对付。另外，此人最近在调查平康坊青楼，得罪了一大批京官。我们一传出谣言，那帮京官必会推波助澜，由不得杨玉环不信。”
庆王沉吟道：“那李羽只需与伍天明断绝关系，杨玉环未必会怪他吧？”
茗玉道：“殿下不知李羽为人，此人和王忠嗣有几分相像，绝不会将伍天明当弃子。”
庆王颔首道：“只要他不放弃伍天明，必得罪杨玉环，如此一来，再也休想得到杨玉环青睐！嗯，最后只剩王忠嗣了！”
茗玉道：“王忠嗣与高仙芝不同，要想割裂两人关系，必须让李羽做出一件王忠嗣无法原谅的事！”
“是不是与王韫秀有关？”
茗玉赞道：“殿下果然一点就透，王忠嗣最宝贝这个女儿，只要李羽做了对不起他女儿的事，王忠嗣别说帮他了，说不定会一刀宰了他！”
庆王沉吟道：“这事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只怕没那么简单吧？”
王鉷悠然道：“李羽和王韫秀对我们都有防备，确实不容易做到，但如果有一个他们不会防备的人帮忙，事情就容易多了！”
庆王哈哈一笑，也不再细问详情，道：“李相果然步步都考虑到了，那本王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！”
……
金吾卫，右街衙署。
李羽面色凝重，瞥了眼脸色阴沉的伍天明，朝许信道：“谣言已经如此严重了吗？”
许信嘟囔道：“比我刚才说的还要严重呢，而且都说这谣言是伍副街使传出来的，大胆哥，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啊！”
李羽皱眉道：“这谣言是谁传的，查出来了吗？”
伍天明咬牙道：“我已经查过了，是胭脂虎背后那些官员干的，另外还有一股隐秘势力，暂时还查不出源头。”
宋玉沉声道：“这消息若是传到贵妃殿下耳朵里，就麻烦了！”
伍天明深吸一口气，道：“李兄，在谣言查清楚之前，你暂时免了我的副街使职位吧，以免让你在贵妃那里不好交代！”
李羽摆手道：“伍兄这是什么话，因为几句谣言我就罢了你的职，那我这个街使干脆不用当了！”
宋玉进言道：“趁着贵妃殿下还不知道，咱们赶紧发动所有人手，务必断绝谣言！”
伍天明摇头道：“若是背后无人指使，那还有断绝的希望，如今的情况，是掩盖不住的！而且现在的情况下，阻断谣言反而显得欲盖弥彰。”
许信道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话音刚落，程潜大步走了进来，说道：“李街使，秦国夫人来了，说贵妃殿下召你入宫。”
宋玉咬牙道：“好快的动作，一定是造谣之人将消息传到了贵妃殿下耳里。”
伍天明沉声道：“若是普通人将这消息传给贵妃殿下，她不会立刻就招李兄过去问询，传消息人定是她信任之人。”
许信变色道：“不会是杨家人吧？”
伍天明默然不语，他得罪的人太多了，以前他孑然一身，得罪就得罪了，有何畏惧？
如今却牵连到李羽，令他分外难受。
李羽站起身，拍了拍伍天明肩膀，道：“别露出这副表情，这次要对付你的人，其实是冲我来的，被连累的是你，不是我。”
伍天明愣道：“怎么会？”
李羽笑道：“如果另一股势力是杨家那帮人，你会查不出来吗？若是我没料错，背后的幕后主谋，是李林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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