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茂喊了一声开会，人声鼎沸的基建处稍稍安静下来。
“基建处的同志们好，我是新来的主任许大茂，初来乍到，工作上的事以后请各位兄弟多多支持！”许大茂清了清嗓子喊道。
对这开场白众人漫不经心，没人用眼睛正视他，都在玩弄着手里的火柴和纸烟。
许大茂接着讲：“我对咱们处还不熟悉，哪个同志给我介绍一下咱们处的现状？”
然而下面没人响应，气氛有点尴尬，半分钟过后，一个模样斯文，带着眼镜，酷似三大爷的老者，实在看不下去，站出来解释。
“要不我来吧。我是资料室的老李，咱们基建处是有五百多人，一台挖掘机，一台汽车吊…”老李尴尬的唱着独角戏。
“哼，老李就你面，跟个顺毛驴似的。”说话的是额面如黑炭的工业队长，他啪地划了一根火柴，点上颗烟抽了起来。
轧钢厂里，自然是以工业建筑队的地位最高，享受待遇最好，隐隐算是个各科的盟主。
“哈哈没错，又是老李当逃兵，太特么怂了，中午吃饭得叫他请咱们。”采购外联组长才20多岁，油嘴滑舌，是这伙人里穿着最讲究的，歪戴着帽子，好像个二流子。
现场监督是个少了条胳膊的瘦高老头，他十分不屑地嘲讽道：“不就是那个放电影的嘛，也来管我们。老子打仗时他还尿裤裆呢！”
一个脸部棱角分明，满是沧桑感的表型大汉道，这是民用建筑队的队长。“差不多行了，哥几个给他留点面子，人家是主任呢。”
这些人说话声音不高，类似自言自语，但也叫人听得清清楚楚。
当然，或许不是故意给许大茂听的，所以许大茂强忍怒火，叫老李继续念着部门财务报告。
其他几个队长见许大茂不追究，也纷纷大胆起来，非议许大茂，甚至讲起他下乡放电影时收受土特产，跟村姑瞎搞之类的小道消息。
“对不起，我插一句！许主任，我们这儿光棍很多，你给我们讲讲脱单经验呗！”二流子痞里痞气地道。
“什么？”许大茂不明所以。
“听说你经常带着放映机，下乡去拍婆子？你老婆秦京茹，是不是被村里抓了现行才被迫结婚的？”水暖组长一贯哗众取宠，以为许大茂软弱可欺，越发嚣张起来，抢过了话头。
“哈哈，娄晓娥都寂寞着呢，要不然我去应聘她老公。”电工组长也贱兮兮地笑着道。
许大茂鼻子差点气歪了，再也挂不住了，再忍下去还不得骑在他头上拉屎？就先拿这个电工开刀！
他腾地站起身，一把揪住电工组长的领子，恶狠狠道：“你是不是找死？娄晓娥跟你有什么关系！”
电工组长仗着人多，丝毫不惧道:“怎么着，你都跟娄晓娥离了婚，还不准别人说？娄晓娥以后就是嫁给我，也都和你没关系了！”
“你特么不想活了！”许大茂气急了，膝盖用力撞击他的小腹。
电工组长只觉肚子一凉，好像被打穿了一样，接着肝肠寸断的感觉涌了上来，立刻疼得浑身流汗，捂住肚子，满地打滚。
“你，给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！”许大茂怒气未消，又狠狠踢了他的小腿骨，现场传来咔嚓一声脆响。
电工组长嗷呜一声惨叫，当即晕了过去。
“你刚上任怎么就打人啊！你这么欺压部下，以后怎么当领导？我们要一起去告你！”黑黝黝的土建队长喊道，其他人也纷纷响应。
“你要去告我？”许大茂阴恻恻地看着这个黑脸壮汉。
“对了，就是告你！一个放电影的还敢管着我？想都别想。你来了这儿，就好好写你的报告，给老子们报功，别的不用你管！”土建队长拿指头把烟头掐灭，然后狠狠地把香烟搓成了碎末。
许大茂刚要过去揍他，那个搞外联的二流子就跳了出来，尖声道：“懂了吧？这是老子们交你的任务！还有多弄点钱给兄弟花，要不然兄弟们叫你走人！”
许大茂立刻握住了这个二流子的手，冷声道：“你说话这么难听，是在对我讲吗？”
二流子道：“对，说的就是你。你敢碰我？你打听打听我上家单位哪儿的？电力所的！你们厂哭着喊着求我来的！你碰我一下，我叫电力所给你们厂断电！”
许大茂大怒，道：“我看你就是活腻歪了，我现在就成全你！”
说罢，许大茂一拳挥出，打向二流子的胸口，发出一阵噼啪声音，打得二流子再也说不出话。
“你给我断电看看？”许大茂把他身体举过头顶，狠狠问道。
“许哥，我错了！”二流子道。
“知道错，完了！”许大茂踹开会议室大门，双手用力一投，将他远远扔到门外，腰身正搁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，疼的嗷嗷乱叫。
“大家别犹豫了，这活没法干了！咱们索性辞职，回老家种地吧！”黑脸大汉煽动道。
“不能走，这许大茂比我们村地主还可恶，咱们去厂长那里告他！”
“就是，咱们一起去告！老李你去不去？”
各个施工队长都一齐涌出会议室。
许大茂看出来了，这个黑脸土建队长是领头的，这里面的人有一半都是他挑唆的，所以许大茂窜出屋子，拦在这个土建队长跟前。
“姓许的，你怕了？告诉你，我们就是要去告，今天有你没我们，有我们没你！”黑脸队长高达1米85面沉似水，眉毛凝成了绳子，鄙视着许大茂，俯视着许大茂，对他充满了压迫。
许大茂当然无惧，恶狠狠道：“你蹬谁呢？敢跟我犯浑，我特么连你一起收拾！”
黑脸队长冷森森道：“行，你们都听见了吧！许大茂是自找的，你们别害怕，在这儿看着，今天死了人跟你们没关系！”
许大茂冷笑道；“你不服我就过来干，拉上别人壮胆，给你陪葬，算什么本事！”
黑脸队长道：“放屁！他们推举我出头是他们自愿，你个空降的别来我们这挑拨离间！告诉你，这科里我说了算！”
许大茂明悟，难怪这些人对自己敌视，原来都是这家伙闹在撑腰！
今天必须得把这家伙彻底开除，否则后患无穷！
只是不知道这人有什么依仗，胆子这么大，连厂里派来的主任都不放在心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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