资料员老李拿来一张规划蓝图，那两栋宿舍楼，就设在轧钢厂的排水沟附近，那里正是邻近一个村子的祖坟。
许大茂不禁皱眉，觉得这规划很有问题。
这件事钢厂确实不占理，轧钢厂周围那么大地方，为什么非要盖到人家祖坟上呢？没道理啊！虽然不讲封建迷信了，但公序良俗还是要讲的，你放着宅基地不挖，非要去挖人家先人居所，这是个什么道理？
村民态度也很是奇怪，就算是祖宗，往往也抵不住真金白银的诱惑，一般的村子多数都会做出正确的抉择，最起码也会开出个天价。
这个时代的农村比较淳朴，见到大团结还不动心的人有，但能做到没人动心，那确实很反常。
但是越是反常，就越暴露问题，许大茂已经问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。
有些现代人嘲笑阴谋论，许大茂对他们十分不屑，这些人就如同鸵鸟一样，根本没有反思能力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，越是不符合常规，说明事件越重大，就越是突破口。
而很多人就是选择视而不见，以自己的肤浅常识，来否定别人的发现，还会嘲笑寻根究底者的执著。
他们会对那些发现到破绽的人讲：“你不要瞎想了，想也想不明白”，更甚的是一边围观，一边讽刺善于观察的人是神经病。
小孩子善于体温，但喜爱科学的心灵却被不懂教育的父母打压，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这种廉价的常识思想作祟。
正因如此，许多人能够有恃无恐地耍弄手段，因为很多人懒于思考。
而这类拙劣的手段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和怀疑，很快就会被真相大白。
比如这张不合理的宿舍规划图，轧钢厂的宿舍要盖在一处很不合理的地点，这里必定有所图谋。
许大茂询问这块地是究竟谁向土地部门申请的，选址时如何考虑的。
资料室的老李道：“这个村子历史悠久，叫做铁匠营，从明朝就有了，一直是咱们轧钢厂的前身-官家打铁厂的家属区，后来也一直属于哈贝勒和娄家，寻根究底是咱们厂的地。”
老李又道：“后来咱们厂核对财产，要把这块地算进去。但是铁匠营的居民根本不干，认为这块地是属于他们私产。”
“于是杨厂长和他们争辩说，你们祖上都是轧钢厂职工，凭什么宿舍要分割出去呢？他们立刻反驳，难道工人自己盖的房还是娄老爷的？老杨你是不是娄家狗腿子？”
“老杨一听，再也不敢提了，认可了这些的说法，但他不知为何还不甘心，非要把那片铁匠营划到轧钢厂来。所以前年，老杨就借着盖宿舍楼的机会，把人家坟地纳入了咱们厂的规划范围。”
“铁匠营的村民当然不会认可，所以这个祖坟的问题一直搁置在这里。后来老杨下了台，这件事也就撂下了。”
许大茂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，这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怪异，居然跟杨厂长有关。
许大茂查过老杨资料。和老赵出身人事部门不同，老杨本就是个炼钢工程师，跟随过哈贝勒和娄老爷，是走技术路线升迁的，所以他才经常嘲弄老赵不懂技术。
正因为跟哈贝勒娄老爷等人没多少牵涉，所以老杨后来才会被重用，但这不一定代表老杨是个老实人。其实一切他都看在眼里。
许大茂猜测，那个陨铁矿石的事，老杨一定也知道。
许大茂忽然想到，为什么霍家人能肆无忌惮地在厂里挖掘盗洞？也许与老杨不无关系，但这只是推测。
面对这样的宝藏，他们对立的可能性远比合作的可能性大。
根据青铜古树的描述，轧钢厂的超重金属陨铁矿，本就是陨星在这附近坠毁后散落在土中形成的。
既然如此，这附近极可能也有包裹在陨铁里面的陨铜存在。
老杨一定是知道这些秘密，他早已断定飞船遗骸位置，就位于铁匠营这块祖坟上，所以才对此事不遗余力。
而盖房又是最掩人耳目的挖掘手段，不会引起怀疑。
而铁匠营的村民，自古居住在这里，恐怕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，自然坚决反对。
当然这些还只停留在推测阶段，但许大茂心里已经无法平静，轧钢厂是庙小妖风大，池浅王八多，自己要小心应付。
如果那里真的存在陨铜，自己一定要拿到，用来修复青铜古树。
但是这件事相当棘手，他决定亲自去铁匠营看一看。
施工队里就有个该村职工，跟随他来到了这片祖坟。
这片地有几百个高高耸立的土馒头，拍的非常瓷实。现在已经是春天，这里却连只鸟都没有，简直是一片寂静，许大茂忽然感到一阵与生俱来的，对这片土地的敬畏。
有些土馒头上有一些树，有些则已经泡水塌陷了。许大茂略微扒开泥土，发现土中之物早已腐朽，显然没有什么人来维护。
其他的土馒头也大致如此，很多土馒头里甚至空无一物，仅仅是用青砖砌筑而成，挖的也很浅，也丝毫看不到什么祭扫的痕迹。
“你们经常来这里吗？”
这个村里的职工摇摇头，说这里百多年来就是工业区，民风开放，本就不讲究传统习俗，平时没任何认接近，只是最近听说轧钢厂准备占地，才开始组织起巡逻队来，生怕轧钢厂来搞破坏。
村民们为了这块空地，连钱都不要，确实奇哉怪也。
当许大茂想要深入时，这村民惊呼：
“许主任，你可万万不能进去！”
寂静无音的环境里，突然听到这样的话，许大茂感到心悸。
村民低沉地说道，村民从小就被告诫，千万不要走进这片空地，一定要绕开，哪怕是白天进去也不行。
他们在举办仪式的时候，也从不披麻戴孝，大张旗鼓，更没有厚葬习俗。
而且他们举办仪式时，有个特别的习俗，每个人都要头顶个铁锅，将家人埋入后立刻出来。
为此，村里还有许多传说，比如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故去，他的青梅竹马恋恋不舍，前去探访，竟然以为自己变成了蝴蝶，说那个恋人一直在自己身边。
还有的人进入之后，就会看到爷爷奶奶在举办宴席，他们邀他徘徊其间，觥筹交错，一连去了三天，然后自己根本不记得这事了。
因此，这片地他们一直讳莫如深，又因为害怕别人看不起他们，所以从不向外透露。
“接着说，这都有科学解释。”许大茂不屑一顾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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