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不会下蛋的鸡
“你不担心吗？”季长骋问云素。
云素轻轻咬了咬唇，嘟囔道：“我为什么要担心，这里屋面积大，除了床榻还有罗汉榻，再不济还能打地铺。”
季长骋早猜到她会这么说，正要说点什么，却被云素打断。
“我得去改改这些衣服的尺寸, 否则怕是走路都要摔跤了。”云素丢下这句话，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。
季长骋抬眼看去，云素披着他的外袍，提着肥大的裙边屋外走去，晚霞落日将云素的倩影拉得颀长隽秀。
云素随意回眸，却忽然对上了季长骋的目光, 她立刻躲开，不动声色的转头。
然而，这默契的对视却让季长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，他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心情忽然回温。
原来云素也会偷瞄他吗？
这一晚，云素有些失眠，索性将整理好的那些宽大臃肿的冬衣拿出两件，在油灯下亲自裁剪修改。
不做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，她怕是很难静下心的。
“娘亲，你还不休息吗？”季亦涵趴在床头看着云素，“这些衣服娘亲不是要给狗蛋的娘改尺寸，怎么自己动起手了。”
“娘自己改两件替换着穿，眼瞅着天越来越冷了，总不能可着你爹爹买的那一件新衣服穿着吧？”云素头也不抬的说道：“你困了就先睡。”
季亦涵摇头，“明晚我就和胖丫一起住我的新屋子了，今晚我要抱着娘亲睡。”
云素脸色微变，险些被绣花针扎了手，“你有新屋子了，就不待见娘亲了？日后你若是想我了，我也可以住你的屋子，抱着你睡的。”
“我更希望娘亲和爹爹住一块的。”季亦涵童言无忌道：“胖丫说了，只有爹娘住在一个屋躺在一张床就能生出小宝宝, 我盼着做小姐姐呢。”
这话冷不丁冒出来，云素手腕一抖，绣花针都握不住了，脸色是一变再变，索性放下缝缝补补的针线活，吹灭了灯，闭上眼睛装睡。
“娘亲，你又不改衣服尺寸？”季亦涵有些意外。
云素搂着小家伙，什么也没说，只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翌日，季长骋出门打猎，他的伤都已经结痂并无大碍，而云素将收拾好的几件冬衣装好送到孙小宾家，让两个绣娘帮忙改改尺寸。
云素还没走进屋子就听到里面的议论声。
“啧啧，这老虎皮摸着就是软和舒服，比那膻味的羊皮好多了。”这声音是熊坤的娘王大花，云素分辨的格外清楚，她脚步一顿，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。
“何止呢，既保暖还防水，我用獭兔毛和灰鼠皮子做的褙子下雪天都不敢穿呢，我说着云素也不在，你们裁剪掉的边角料给我小山子凑个老虎帽呗？”
哟，李大脚居然也在，还想着给小孙子做虎皮帽子。
“这个我说了不算，虎皮的边角料云素还要留着做手暖呢。”张秋霞回了一句。
李大脚轻哼道：“狗蛋她娘，你少拿云素的话来搪塞我，你这绣娘的活计都是我们帮衬着才得来的，现在就药店边角料，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。”
“就是，小宾的娘又不在，她天不亮就去镇上买彩线去了，这儿就咱们三个人。”王大花随意翻着那老虎皮，话语间意有所指。
李大脚立刻接话，“是啊，你若是肯帮忙，这银子少不了你的，你家狗蛋生病正缺银子，我们李家可是人口大户，到时候冬衣都给你这个绣娘裁剪缝制，如何？”
“我家狗蛋生病，缺银子治病人尽皆知，拿你们的昧心钱，我怕我儿子折寿！”张秋霞不屑。
李大脚捂嘴轻笑：“我又没说什么，你怎么还咒上自己儿子了，不过呀，要我说你家狗蛋那种状态，能活几日还不一定呢。”
“是啊，你有本事和我们装清高，你倒是别在你婆母面前怂啊。”王大花揶揄道：“还嫌昧心钱了，不就是会点针线活儿嘛，呸！”
云素是听不下去了，这李大脚和王大花分明就是在以多欺少，惦记着老虎皮的边角料，还想要恶心人家绣娘张秋霞。
“我当谁一大早这么聒噪呢，原来是你们啊。”云素冷笑着推门进去，“怎么，瞧见我都跟老鼠见到猫似得。”
李大脚和王大花皆是一脸震惊，没想到云素会突然出现。
“云素来了，你送来的老虎皮还没弄完呢，缺了亮色的丝线，小宾的娘已经去买了。”张秋霞这个绣娘倒是客客气气的和云素打招呼。
“我方才都听到了。”云素将包好的几件衣服放下，“今儿我来是拖你这位绣娘帮我改改旧衣服的尺寸，过去的衣服穿着太大了些。”
王大花一脸尴尬，此刻没话找话，故意讨好道：“云素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，你确实比以前瘦了不少，难怪要改衣服的尺寸呢！”
“就你长了嘴。”李大脚最瞧不上‘墙头草’王大花，狠狠的瞥了她一眼。
“云素，你方才都听到什么了？我们是开玩笑的，你可别当真。”王大花第一时间甩锅，唯恐被李大脚给牵连了，主动坦白。
李大脚一巴掌打过去，“王大花，谁开玩笑了，你给我闭嘴。”
“你得罪云素，别拉上我，我可没要让狗蛋的娘偷云素的老虎皮边角料做帽子。”王大花反驳一句。
云素意味深长的拉长声音看向李大脚，“原来你是惦记着我那老虎皮呢，我劝你还是少算计些吧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找事，毕竟我也不是怕事的人。”
狗蛋的娘张秋霞此时一脸担忧，唯恐云素和李大脚的矛盾升级。
“我算计什么了？我只是担心老虎皮的边角料浪费而已。”
李大脚看向云素，继续嘲讽道：“云素，我这是帮你节约呢，你瘦了也改变不了自己是肥婆的事实，这过去的衣服改尺寸，裁剪的布料也别扔，我给家里的猫猫狗狗垫窝里去！”
云素也不恼怒，眯着眼睛看向李大脚，“你家猫狗怕是没这个福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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