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颠倒黑白，混淆是非
云素对季长骋说道：“秋霞也是独立的人，她养好伤之后，肯定也怕拖累我们一家，所以我想着帮人帮到底。”
季长骋觉得云素考虑问题永远不止是立身于当下，还会放眼未来。
“你打算怎么帮？”季长骋问。
事已至此，云素心里其实是有些难过的, 轻声说道：“秋霞还年轻，日子中药继续过，但这个村子早已没了她的终身之地，我想着修书一封送到元府去。”
“元府？！”季长骋倒是有点意外。
“对，元夫人与人为善，最是体恤那些独自上进的妇人。”
云素说道：“秋霞是绣娘，女红手艺不算差, 硕大的元府不至于养不了一个绣娘，总好过去绣坊受罪，这书信我的好好琢磨怎么写才成。”
季长骋望着云素认真的神情，“既然你都想好了，就这么办吧，元府是富绅，钟鸣鼎食之家还出过探花，与那些富商行事做派截然不同，何况与你也有私交。”
“嗯，我就是把我的想法和你说说，听听你的意见，也好彻底放下心。”
云素强调，“这秋霞的伤需得七八日调养，彻底康复要十天半个月了，这信也不着急，当下最急的事是如何安置好秋霞。”
季长骋听到这儿，才知道云素救秋霞的另一层深意。
“正巧两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房间，我就和秋霞住一个屋，也方便照拂她，你觉得呢？”云素眼角微挑, 带着点讨好的意味看向季长骋。
“我还能如何，你都这般说了。”季长骋有些哭笑不得。
这个云素救人之际还分神解决他们夫妻同房而居一事，果真是介意此事的。
回想起那日泡药浴时的暧昧，云素脸上的绯红和躲闪的眼神，季长骋还会心头一痒。
看来他和云素的夫妻感情还得慢慢培养了。
接下来的几日，秋霞除了养伤就住在里屋，孙小宾送来了厚绒料子，还有刚刚做完的老虎皮坎肩、雪帽、靴子等物件，需要秋霞完成最后一道工序。
因此，秋霞也借着做针线活儿的由头，连屋门都未曾出去过，恪守本分，连季长骋的面都未曾见过，唯恐给云素带来什么闲言碎语。
饶是如此谨慎，却还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这日云素出门给翠兰大姐张罗泡菜豇豆的秘方，季亦泽兄妹刚抄完书也跟着去了翠兰的菜园子大棚，以至于孙小宾推门进来时，没瞧见一个人。
这几日都是孙小宾来回跑，除了送女红的针线活，就是将秋霞做好的那些荷包或者修补好的氅衣风袍带回去, 因此云素都会给他留门。
“云素婶子，你在家吗？”孙小宾疑惑的挠头。
在里屋的秋霞听到了动静，她此时坐在床边围着炭盆绣兔毛风领，犹豫了片刻，才放下针线，披上外袍走了出来，“小宾，你——”
没等话说完，院门被人推开，季长骋恰好打猎回来。
李大脚这几日都盯着云素家的动静，盼着看到什么蛛丝马迹好借此大做文章，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。
“哟，季长骋，这秋霞在你家住了几日气色这般好呢，这唇红齿白的，大白天的怎么发髻松散，外衫都没穿好，不会是趁着云素不在家要勾搭你吧？”
李大脚眼珠子转了又转，目光带着刺徘徊在季长骋和秋霞之间。
她嘲讽道：“这灾星就是灾星，云素为了救她得罪了不少人，结果呢，扭头就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，真是替云素不值。”
愣在原地的不止是孙小宾一个人，秋霞更是有些失态，她下意识的将披在身上外袍重新穿好。
可这举动反而越发落了口实，明明她和季长骋是清白的，却因为她这束手束脚，无地自容的表情而让人浮想联翩。
“不是的，不是你说的那样，我只是从里屋出来找孙小宾拿东西的。”秋霞试着解释。
“你祸害云素还不够，还要拉上孙小宾这个小孩子，他分明是来找季亦泽兄妹玩的，秋霞，没想到你睁着眼说瞎话啊！”李大脚连连恶语相向。
“这幸亏是季长骋刚打猎回来，被我瞧见了，否则今儿这暧昧的一幕怕是解释不清楚了。”
李大脚话里有话，“我也是今日碰巧了，不晓得之前的几日你有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，啧啧，真是丢人现眼。”
季长骋深邃的眸子微眯，寒光乍现，“李大脚，你嘴巴放干净点，什么叫做碰巧，你这几日总在我家门外游走，居心为何，不必我多说吧，赶紧给我滚！”
“这是什么话，季长骋我可是为你和云素好，你怎么还骂我滚，我倒要让村里人评评理！”李大脚说话间就扯着嗓子吆喝起来。
“大家快来看看啊，这秋霞住在云素家，吃人家的，喝人家的，还想将人家相公据为己有。”
“这小寡妇利用完云素就过河拆桥呢！”
李大脚狗嘴吐不出象牙来，吆喝声越来越大，说的内容也越发粗鄙不堪，字字句句都在歪曲事实，听的秋霞既羞愧又懊悔。
季长骋作为大男人总不至于真的对李大脚动手，他对这种泼妇确实无计可施，何况孙小宾都被这场面给吓哭了，他先抱起孙小宾，让他远离这是非之地。
这动静引来不少人，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，有些人在骂秋霞不知感恩，反倒坑害云素，还有些人在嘲讽云素。
“农夫和蛇的故事总算成了真，云素也是蠢，非要做什么好人，这下好了吧，小寡妇都勾搭上季长骋了，你说云素是图什么啊?”
“是啊，当初我们就劝了，结果人家云素不肯听，如今倒好，闹成这样，真是伤风败俗。”
这些非议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，秋霞愤怒又羞恼，她本就心思敏感，觉得愧对云素，闹出这样的流言蜚语，岂不连累了云素。
“云素姐，是我对不起你！”秋霞含泪哭诉，飞身跑出了家门，朝着河边跑去，若是当日她真的浸猪笼而死，也不至于牵连到云素一家了。
这世道果真是好人没好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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