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时分,天边一线亮光逐渐攀爬,将光辉扩散到整个天空上。
“天亮了呢”倚在窗边,阿胜轻声叹息道。
叶孤城笑了一声,拿着他的剑,缓步而去。
“不放弃吗?”阿胜问。
“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”叶孤城头也不回的道。
阿胜漠然的注视着他的背影,直到那种被刻意踩出来的脚步声渐渐微弱下去。
她轻声嗤笑,叶孤城……
叶孤城摇摇头,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坚持,像他们这样的人,已然坚定的信念又怎么会被轻易的改变?
更何况,他不仅仅是叶孤城,还是背负着整座白云城的仇怨与期望的白云城主!
无从推卸,无可逃脱的责任!呵!
他嘴角牵扯着,勾出一抹略带讥讽的冷笑。
“叶孤城!”少女清冷的呼唤声响起。
停下脚步,叶孤城转头望向二楼的窗口。
一柄打开青纸伞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。
他伸手接住,微微有些疑惑。
“山间雾浓,衣服别被浸湿了”阿胜笑了笑,说道。
“好!”叶孤城点点头,身影逐渐消失在雾气里。
“你看他,像不像画中仙?”一片静默中,阿胜忽然问道。
梁文轩摇着折扇,悠然的走到她身边,笑问,“还没开始,就已经后悔了吗?”
“多少有那么一点吧!”阿胜点点头,“毕竟就这么一个叶孤城!独一无二,举世无双!”
“呵!”梁文轩笑了笑,不置一词。
“不说这些了,陆小凤那边怎么样了?”阿胜呼出一口气,转而问道。
“还好,他都有空闲去查张英风的死了”
“唔,派人帮帮他,不时透露点线索给他,不要太明显,也别让他太早察觉到真相”
“你一开始就打算让陆小凤进去把水搅浑?”梁文轩问。
“就算是好了”阿胜微微一笑,“记住,我们这边,不要把自己撇的太干净,留点把柄在对方手上不是什么坏事!”
“可……”梁文轩略微迟疑。
“没事!”阿胜打断道,“帝王多疑,这么做好让他放心”
“那钥匙的事情呢?”
“呵!这东西注定是要给皇帝的,可怎么个给法,还是我说了算……”阿胜眯了眯眼,笑道,“文叔,准备一下吧,你差不多该到宫里去探望探望皇帝了”
“好!”
九月十五,清晨,距离决战的时间已经近了。
陆小凤出现在紫禁城的城墙脚下,领路的是个高高壮壮的汉子,姓马。
老马指着墙根边上那扇小门,对陆小凤道,“陆爷,从那就可以进紫禁城了,这一块多是太监们出入的地方,我已经安排好了小六带您进去”他拍了拍身边一个少年模样宦官,“到了里面他会带您去找您要找的人,一切小心”
“那就多谢了!”陆小凤拱了拱手,向老马致谢。
高壮的汉子红了脸,连连摆手,“只是一点小事,陆爷您太客气了”
陆小凤对他笑了笑,不再多说什么。
老马对着小六又交代了几声,这才送了他们走。
小六是个很活泼的少年,若非家中实在揭不开锅,他的父母怎么也不会忍心将他送到宫里,做这样的活计。
然而即便经受了诸多苦难,小六依旧很开朗。
他问陆小凤,“您是来查那件白马的案子吗?这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好办!”
“哦?怎么个说法?”陆小凤问。
“之前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,我就私底下问过一些人,据说那白马是从西北边过来的,那地方是我们这些宦官玩乐的地方,鱼龙混杂,要从里面掏出点想要的东西,不是那么容易的”
“总要试试看,没准我真能问出点什么事情来呢?”陆小凤笑了笑。
小六摇摇头,“真要是这样那就好,可您要知道,这紫禁城里每天不死上几个人是绝对不可能,这里的人做起事来一向手脚利落干净,不然被发现了,死的就是自己!所以……呵,您明白的”
陆小凤点点头,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生存的规矩,在这紫禁城里,弱肉强食或许比之江湖的残酷还要胜几分,谁都不那么容易。
“对了,你打听到的那个人,叫什么名字?”陆小凤问道。
小六压低声音说,“是麻六,他在这一带开赌局,是个狠角色,前日里就是他带了人进来的”
“这个人和那些人走的比较近?”陆小凤问。
“这个……他和宫里的王总管关系不错,每回王总管一来,麻六的赌局就开了!”小六想了想,答道。
“那他今天开不开赌局?”陆小凤又问。
“开的!今个王总管会过来!”小六道。
陆小凤笑了笑,“那好!那我今个就陪他赌一把!”
麻六的赌局开在一间小屋里,屋子是用木板搭成的,像个窑洞。
里面聚集了十几个人,大都是宦官打扮。
陆小凤忍不住皱了皱眉,那种混合着屎尿的骚臭味和食物腐烂酸败的味道,实在有点挑战他的极限。
但是小六很习惯这种味道,一边挥手在前面把其他人挡开,一边吆喝,“来来,都让让,我这兄弟想来凑个两手,大家让个位置出来啊!”
那人堆里,有一人抬了抬头,瞪着眼睛道,“小六你领了谁来,我们这赌局没有点本钱可玩不起”
小六笑了笑,“哎,麻六哥,你可别这么说,我这兄弟可是个大角,不差这么点钱,为的就是玩玩!”
“哦?是吗?”麻六哼了一句,偏了偏头,斜着眼睛把陆小凤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。
陆小凤也不计较,只是微笑着将皱成一团的银票扔到赌桌上,问道,“这些钱应该够了吧?”
一个小宦官捻起那张银票,有心嘲笑两句,但是摊开一看,就不禁愣了,“一万两?”
“对!一万两!够吗?”陆小凤问。
“够了够了!”麻六点点头,轻蔑的神色少了一些,道,“只是,这么大的银票找不开啊”
“不需要找,这一万两我只赌一把!”
“一把?”
“对,就一把,我若输了,这银票就是你的了”陆小凤道。
麻六笑了笑,“我可没您这么豪气,我赌不了这么大的”
“没关系”陆小凤也笑了,“若是你输了,我只要你两句话”
“什么话?”麻六问。
“很简单”陆小凤看着他,一字一顿的说道,“你前个带回来的人是不是张英风?他是怎么死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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